於氏與舅母們是最後走的，都擔憂的問：“這可如何是好？”

三夫人還道：“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就把晴兒的婚事訂下來，谷妃的話仔細分析起來，根本什麽都沒說。”卻偏偏讓人往歪的方向想。

林府的公子們都比姚初晴年長，都已成婚。只剩下幾個庶女，年紀跟姚初晴相仿，但也是議了親的。

於氏道：“只怕今晚來過的人家，沒有人敢娶晴兒了。”

藍鈞倒是跟姚初晴同齡，但去年底也議了親。倉促之間再去找別人，別說別人願不願意，她們也不放心隨便把姚初晴許出去。

林府前幾代還算勳貴，皇權更替，林府的影響力也大不如從前。因此林府老太爺要求兄弟幾個盡量不要踏入京城這個漩渦。因此除了除了林大舅在京城，另外兩個舅舅都在外省。

蕭玉清可是皇親國戚，他們怎麽去跟他鬥？

幾人一籌莫展，都沒有了更好的法子。

姚初晴笑著安慰，“三位舅母和母親都不用擔心，晴兒有法子，夜深了，晴兒就不留客了。”

大夫人依舊道：“晴兒，你也別胡思亂想，我回去跟你舅舅、外祖父商量，肯定會有萬全之策。”

姚初晴笑著點頭，送走幾個憂心忡忡的人，她才松一口氣。

法子，哪有什麽法子啊！也不知道她的話能不能對谷妃產生影響，或許她該派人去找一找前世嫁給蕭玉清做正妃的應氏？

新月突然拉了姚初晴一下，“小姐，好像有什麽聲音！”

姚初晴正想著心事，被她這麽一拉，就先嚇了一跳。已經到亥時了，園子裏都收拾得差不多了，她們經過的這一角落，除了隨風搖曳的風燈及裝飾起來的用來做圍檔的紅綢布，也沒有見到其他人。

聽到新月的話，姚初晴便停住腳步，凝神細聽，沒有聽到什麽異響，“我沒聽見，也許是太累了，聽岔了。沒事，咱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。”她也累壞了。

“大小姐請留步。”

很突兀，毫不掩飾的一道男聲出現在身後，姚初晴死也忘記的聲音——蕭靖輝。

“呀！”新月不由的低呼一聲，小姐拽著她的手好用力啊，都把她拽疼了。

新月回頭，看著陰影裏的那個男人，好像有點熟悉，但她沒認出是什麽人。壯著膽子道：“這麽公子，姚府的宴席已經散了，夜也深了，此處是內院，還望公子恪守禮節，速速離去。”說完就拉著姚初晴要離開。

“大小姐，我是蕭靖輝，我有一言，還望小姐能夠稍稍停留。”蕭靖輝從陰影裏走出來，站在一盞風燈下，如玉的容顏像要幻化飛仙而去。

白天時，他在前院與二門的交界處停留了很久，看著她迎客，談笑風生，左右逢源。走的時候他又故意落後，聽到不少離開的官家夫人、小姐們談論姚府的小姐們。前一刻還在誇，後一秒馬上就變成了嫌惡，讓他略感意外。

後來才知道是蕭玉清的側妃也來了，還說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——蕭玉清想娶姚初晴為正妃！

姚初晴腳步頓了一下，用盡了全身力氣，才語氣平衡的說出一句：“殿下還望見諒，臣女與殿下並不相熟，也不是可以秉燭夜談的關系，請殿下在被人發現之前離開。慢走不送。”

“大小姐，我知道今日谷妃過來說了什麽話，也知道大小姐的心志，我可以許諾於你，一生一世唯爾一人，絕不相負！”蕭靖輝快速的說完。

看到姚初晴的身體一震，又道：“我傾慕小姐已久，小姐為何不給我一個機會？我府裏連通房丫頭都沒有，而大皇兄卻已有一側妃三夫人數名妾室，小姐難道真要委身於他嗎？”

姚初晴的手裏的帕子緊緊地捏成一團，唯爾一人的承諾好美啊，當年他也是這樣承諾自己的，可是最後呢？

蕭靖輝後面說的什麽，她完全沒聽見，整個人好似已經放空了，直到新月發現她的失神，在蕭靖輝快步走過來時，在她腰上掐了一下，才讓她痛醒過來。

蕭靖輝來到她面前，“我知道大小姐不想嫁給大皇兄，大小姐若想擺脫大皇兄，只有我才是最佳選擇。我可以去找父皇，請父皇賜婚，大皇兄就算再憤怒也沒有法子。如果是別的人家，肯定會被你連累遭殃，而我也是皇子，又有父皇的賜婚，他不敢動我。”

姚初晴退後幾步，目光清冷的打量著他，嘴角一抹嘲諷的笑意，讓他摸不著頭腦。

他說了這麽多，這麽情真意切，還未打動她？

新月都要急壞了，真想替姚初晴做決定，嫁給四皇子怎麽也比嫁給大皇子強啊，小姐為什麽不答應啊？

“臣女不知殿下在說什麽，”姚初晴冷淡地道：“大皇子何時說要娶臣女？世間兒女婚姻，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豈容小輩們私下討論決定？殿下應該是今日喝多了酒，犯了迷糊吧？新月，我們去請父親來，四殿下在此犯迷糊了。”

“姚初晴！”蕭靖輝一個箭步竄過來擋在她身前。

姚初晴趕緊拉著新月往旁邊躲，不知踩到了什麽，腳底一陣刺痛，她只是眉頭皺了一下，很快恢覆正常。

看到西垮院那邊的墻角燈光一閃，姚初晴趕緊叫人：“快來人啊！那邊巡夜的媽媽，我的丫頭暈倒了！新月！新月……”

新月一楞，立即很配合的暈了過去。

蕭靖輝還想說什麽，看到那邊匆匆而來的風燈，只留下一句：“我不會善罷幹休的，我也不會讓他得逞的，你等我消息。”然後在樹影中幾個飛竄，很快的消失在黑夜裏。

姚初晴繃著的身體才松懈下來，腳步一軟，差點摔倒在地。

兩個婆子提了風燈過來，見是姚初晴，福了福身子，“大小姐今日辛苦了，怎麽還沒有休息？”

姚初晴坐在地上，手無力地搖了搖。

一個婆子在新月的人中掐了一下，她痛的馬上跳了起來。

“這位媽媽，麻煩你背我回去吧，我的腳好痛。”姚初晴有氣無力道。

婆子拿燈一照，竟然是一根斷枝把姚初晴的繡鞋都戳穿了，“小姐，這得請大夫吧？”

姚初晴搖頭。婆子只能聽她的，背著她送回了晴陽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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